“老君，仅仅几个时辰，下界就混作一团！”
老君端坐草堂边，香炉，棋桌，一局好棋。
“由他去。”
“不，恕童子侵扰，不是这样简单，凡人掌握了雷电！他们能焚烧煤块催动机关铰合，之后活生生生出电来！”
太上老君走到另一边，观观天色，稳稳放上一子。
“好事。”
“不……之后，他们拿这些机关制成了新的武器，杀人于百步之外，几乎可与仙术相媲美！凡人们打得不可开交，生灵涂炭！”
老君顿一顿，捋捋胡子，又下一子。
“凡人不会死绝。无为便可。”
“是。”童子行礼，退出了静室。
一直如此。童子抹了把汗。老君虽说让他时刻打探人间大事，但好几次该朝换代，帝王落寞的大事，老君是一概不管。
既然什么也不做，问来又是干什么？道童不懂。但他自认为他的福分还算不错，可在下界游山玩水，不似要每日烧炉炼丹，火候不可低于三昧的那些新人。
“仅仅是烧炉，炉内到底烧的什么，我们却一概不得知晓。”他曾听炉工如此感叹，“想当初在人间我也是天之骄子，未曾想现在只好日夜给老君拿牺凤梧桐木给他烧炉火。”
“那是你修为不够吧。慢慢就会好的。”道童自认为还算是仁义，他也就这么安慰了炉工。
“但总感觉，这样不大对。”
道童说不上来怎么不对。但差事在身，没多少时间顾虑。老君只管管，不管做，自从炉子被孙猴子踢过一回后更是如此，毕竟炼丹炉翻下去后，收回来可费了不少功夫。所以别看老君闲兴，先有了闲，才有了兴。
做不好可是要回去做散仙的。道童打个激灵，更往南天门走去了。
……
“老君，凡人将一些物质做成了可怖的武器，一发一城。”
“他们不敢用。”
“他们用过了。”
“所以，他们不敢再用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……
“老君，凡人们建起了百米高楼，啊，百米大约三十丈有余。”
“建不到天上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“老君，他们不再衣不蔽体食不饱腹了。道士越来越少。”
“有就可以。有人，便有道士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“老君。”
老君端坐于草堂前，香炉，棋桌，三柱好香。
他微微抬首，面前的道童，眼色有些变化。
“我们，不，他们，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系统的理论。在此之上，他们，已经……”
老君示意道童继续。
“……建立了一个网络，足以展现每个人的想法与话语。人人对信仰有了自己的解释权和选择权。”
“末法时代，来了。”
老君身后的香，无来由地折了一柱。
“你该更早些回来。”
“我本来也以为这和以前一样，但这次，真的……”
“……去吧。给我引路。”
道童不敢直视老君的眼。他的眼里，有着两分的迷茫，三分的愤怒和五分的迟疑。
“是。”
在老君眼里，机关，物质，都无法殃及天界。
凡尘的言论却可以毁掉堂皇的根基。
天界不知道几几几几年。人道与天道正式隔绝。
自此，人间再无在世真仙，本就苟延残喘的人间修士就此一蹶不振。
……
“我烦了。”炉工把三块纹路奇异的梧桐木胡乱扔到炉下，火苗旺了三分。
“怎么烦了？”童子不用再下界去了，就时常去找炉工。炉工只是比他晚了十几年修炼为真仙，但却因为资历成了炉工，童子有些过意不去。
“你好久没把下界的事，说与我听了。”炉工有些呆滞地，“下界出了什么事，我都不知晓。每日烧炉要花去我好些时日，自然就无聊了。”
“老君说过，跟咱们无关了。”
“……不这么认为。你上次给我讲了一件事。”炉工压了两把火，火苗又旺了三分。
“讲过好多了，也不清楚你在说哪个。”童子想要帮忙，但是无从下手。
“人们制造大大的炉缸，将万千斤的铁水倒入，熔炼，制出玄钢。”
“嗯。凡人的力量突破了限制，这才是老君忧心的……我认为。”童子越说越没底，逐渐没了声音。
“这么多的玄钢，如果人们捅到天上来……”
“捅到天上也来不了我们这儿。我们存于幻境之中。凡人是不可能来这里的，来了也斗不过天兵天将，十万旌旗。”
“那下界有多少人？”
“……六白兆。我现在也不知道下界到底有多少。”
“真无关否？你明明比我更知道人到底是如何的生灵。神道本就是人为的奇迹，又怎么知晓他们不会创造下一个奇迹？”
“……我去看看下面。”
炉工没有回答，继续烧着下界得了一块就能视若生命的栖凤梧桐。
童子有些失落，本以为终于打破了隔阂。毕竟老君阁虽是清水衙门，却池浅王八多，一腔话不知道说与谁听，勾心斗角间，他没了实职，不过多久若是成了散仙，就没空这么清闲了。
结果现在，本来能让他倒些苦水的仙儿，也只是
……
“喂喂，我想到了一个法子。”
童子看着面前的炉工，今天的她神采奕奕。嗯对，那么久一直在炉火边，都忘记了她是阴体神女，童子没想那么多。
“我想回下界去了。”
“……不要闹。南天门是不可能放行的。”
“那就不走南天门。”
童子有些不解，因为要想脱出天界，除非途径南天门，走下九重阶，重塑元神，才能下到凡间去。
“总之，我有了法子了。要和我一起吗？”炉工眼里时常望着火焰，这火焰已经燎进了她的眼里，童子看得清。
“难道，下界会比天界好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不过一搏，搏上了天；现在再是一搏，搏下个地，也未尝不可。”
童子觉得炉工有些痴了。她应该出来走走，只是炼丹离不开人，她的闲暇时间掰成一块块，才做了这样不实际的梦。
“你只是个炉工。”
“所以我才不管那些上仙哩。”炉工想要拉住童子，“难道，你就没什么期望？”
“没有。我也希望你不要胡来。”童子轻轻避开了。
“……”
云上宫阙，琼楼玉宇，成了炉工与童子的监阁。不知什么样的玄鸟正在高歌，童子已经听厌了；那只被抓回来的金鱼越出水面，童子也看厌了。但是他觉得跑不了，所以就不跑了。
“毕竟这是命。”童子反手抓住炉工，她的指尖有着梧桐，沉木，红霜，一系列神木混合而成的木香。“我是拿你作朋友，所以我实话实说。”
“……嗯。这是你的选择。”炉工的火苗弱了两分，最后变成释怀。
“那我就听你了。莫要告诉别人。”
童子如释重负，不敢面对着她的面庞：“不用你说。”
“嗯。那，有缘再见！”炉工撇下了这句话，走远了。
童子自觉已经做到了最好，炉工终究是仙，是要受天道约束的。如果违背天条，形消神灭不过一瞬。
可他还是不放心炉工。他知道自己的自私与严厉，一定会伤到她。可没有隐忍的耐性，又怎么成仙？
童子准备回去了。刚刚好在大堂缺了一位司祭，他成了唯一的人选。那才是众仙所称的正道。
……
“笨蛋。”
“我说，我自有办法。”
……二十一世纪，道于何处？且看《二十一世纪求道指南》。
（注：本文相对慢热，玄幻部分将会在一万五千字左右时开始。）
二十一世纪求道指南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：《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》、《我是舰娘》、《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》、《认清现实后，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》、《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》、《足控勇者的目标是魔王的丝袜》、《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》、《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》、《被触手怪养大的少女》、《修真轮回一百世》、
